我1976年信主耶穌,不久便成為一名講道人,在為主花費的二十多年裡,我一直遭受中國政府的殘酷迫害,多虧主的保守,使我在逼迫患難中站住了見證,更加堅定了我為主花費的信心與心志。
中國無神論政黨頒布了「禁止非法傳道」的文件,要求基督教的講道人必須持證講道,否則就視為非法傳教,要受到法律製裁。為此縣宗教局局長派鎮長尤××多次警告讓我持證講道,而且必須歸入三自教堂,否則就要抓捕我,讓我坐牢。我想到加入三自愛國教會,就必須按照國家政府規定的內容講,這不是違背了主耶穌的教導嗎?主耶穌說過:「凡我所吩咐你們的,都教訓他們遵守,我就常與你們同在,直到世界的末了。」(馬太福音28:20)主耶穌的話說得很清楚,凡是主吩咐給人的我都要講給弟兄姊妹聽,我不能聽從政府的話而違背主耶穌的話,我信神應該順服神。這時我又想起主說:「……不背著他的十字架跟從我的,也不配作我的門徒。得著生命的,將要失喪生命;為我失喪生命的,將要得著生命。」(馬太福音10:38-39)是啊!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險患難,我都要背起十字架來跟隨主。於是,面對尤鎮長的警告我義正言辭地拒絕道:「國家的法律我當然要遵守,但是在信仰上我要聽神的話順服神,你們要求的不符合主的教導,我不能聽從。」尤××聽我這麼一說,指著我大聲吼道:「那咱們走著瞧,看共產黨怎麼收拾你。哼!」說完氣呼呼地走了。從那以後,政府就開始對我實行逼迫、抓捕。
一天晚上11點多鐘,我被一陣急促的砸門聲驚醒,外面喊著:「我們是鎮派出所的,快開門!」我猛一驚,意識到這是警察來抓捕我了,我本能地從床上爬了起來,幾個孩子嚇得縮成一團不敢動,蜷縮在床角哇哇大哭,我妻子那天走親戚正好不在家。我安慰孩子們說:「警察是來抓爸爸的,爸爸出去躲躲,你們在家別怕。」我只和孩子們說了一句話,便急忙從我家舊土房的一個牆洞里逃了出去,悄悄地躲在屋後面聽著屋裡的動靜。我聽到惡警把門踹開闖入屋裡,孩子被驚嚇的哭聲更大了,聽著孩子的哭聲我心如刀絞,心中的怒火直往上冒,真想沖進屋保護孩子。這時我想到主說:「為義受逼迫的人有福了,因為天國是他們的。……應當歡喜快樂,因為你們在天上的賞賜是大的。在你們以前的先知,人也是這樣逼迫他們。」(馬太福音5:10、12)主的話使我的心漸漸地平靜下來。這時我聽見警察厲聲恐嚇孩子:「你爸爸呢?」還有惡警翻箱倒櫃的聲音和孩子的哭喊聲混雜在一起。過了一會兒,聽見鎮長尤××說:「怪了,村書記明明說今天他在家,我們接到消息就來了,現在卻不見人了?」另一個惡警疑惑地說:「難道牛力會遁形?」尤××氣得大聲吼叫:「我就不信牛力能跑出我們的手心!讓村書記和鄰居繼續監視他,現在是共產黨的天下,像他這種死不悔改的傳道人非得讓他嘗嘗坐大牢的滋味!」聽到他的話,我知道在無神論執政黨統治下的中國想自由地信神是絕對不可能的,於是我就在心裡禱告主願主加給我信心和力量。不一會,我看見大路上飛快駛來一輛警車,一個警察下車大聲喊道:「尤鎮長,趕緊走啊!你兒子被人打成重傷住了醫院。」我見警車急速地離開了,內心激動地攥緊拳頭喊出聲來:「感謝主呀!感謝主呀!是主給我開闢了出路。」我急忙回到屋裡,看見幾個小孩哭著蜷縮在一起,一臉害怕驚恐的樣子,我心痛不已,便走到他們身旁安慰他們說:「別哭了,爸爸在,警察都走了,沒事了!」從此,我們全家人都因中國政府對我的抓捕一直過著心驚膽戰的日子。
1985年農歷三月初三上午,我們全家人都歡歡喜喜為兒子操辦婚事,鄉鎮派出所警員高××(當地地痞)走進來,趾高氣揚地亮出逮捕證讓我看,上面寫著:非法聚集、非法傳道。他得意洋洋地對我說:「今天可把你逮個正著,走吧,到派出所走一趟,我們的車在村頭等著你呢!」說著他就把我往外推。我說:「你看我家這麼多客人,我走了家裡怎麼辦呢?」高XX冷笑著說:「別啰嗦了,快走吧!平時還抓不著你,就趁這個時候才能抓到你。」當時大家紛紛議論:「人家大喜的日期,怎麼能把人家給抓走了,還叫人家咋辦喜事?」「就是,這政府真是不講理。」「唉!政府不抓壞人怎麼專門和信神的好人過不去呢!」我的妻子和我妹妹跟在我後面攆出50米遠,跺著腳大聲向警察哭喊:「我們信神又沒犯法,你們怎麼能隨便抓人呢?」「你們的心也太黑了,怎麼能趁人家兒子結婚的日子把人抓走呢?……」聽到妻子和妹妹的哭喊聲,我心裡更加難過,只好在心裡默默禱告:「主啊!臨到這些事有你的美意!家裡的事只有向你交托了……」來到派出所我才知道縣公安局副局長吳××專門到當地派出所來抓捕我,吳××用手指著我惡狠狠地說:「牛力,你有本事逃啊!你竟敢不按照政府的規定來傳道,你的胳膊還能擰過大腿嗎?我不信還治不了你了,這回可得好好讓你長長記性。」接著就用命令的口氣對當地派出所所長柴××說:「這個人,你下午把他送到縣拘留所。」柴XX點頭哈腰地說:「好,好,好。」之後,他們就把我關在屋裡,不知接下來他們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來對待我。這時,我想到主耶穌的話:「並且你們要為我的緣故被送到諸侯君王面前,對他們和外邦人作見證。你們被交的時候,不要思慮怎樣說話,或說什麼話。到那時候,必賜給你們當說的話;因為不是你們自己說的,乃是你們父的靈在你們里頭說的。」(馬太福音10:18-20)主的話給了我力量,我跪在地上向主禱告:「主耶穌啊!你的心意是讓我為你作見證,不管警察用什麼樣的花招對待我,我都不能背叛你,求你賜給我當說的話。」下午兩點他們把我送到了縣拘留所,牢房裡關押著37個犯人,臭味撲鼻,警察用手拽著我往牢房蹲坑裡按,並按住我的頭陰險惡毒地說:「好好聞聞。」約有三分鐘的時間他才鬆手,之後這個警察又對牢頭說:「這個人是信主的,好好教訓教訓他。」說完警察就走了。牢頭遵照警察的指示,就讓我站牆根、背監規、擦廁所、睡水泥地等,想方設法折磨我,只要有一點不合他們的意,上來就是一頓拳打腳踢。
後來,我被警察帶進審訊室,預審股股長陳××惡狠狠地讓我跪下。我說:「我信神只跪拜神,不跪拜人。」陳XX看我不跪,氣急敗壞地說:「你不跪?我就判你幾年勞教。」聽了他威脅我的話,不知要判我幾年刑,我心裡就有些軟弱,這時我想起主耶穌的話:「那殺身體,不能殺靈魂的,不要怕他們;惟有能把身體和靈魂都滅在地獄里的,正要怕他。……就是你們的頭發也都被數過了。所以,不要懼怕……」(馬太福音10:28、30、31)主耶穌的話給了我信心和力量,使我不再害怕。隨後陳XX說:「政府禁止傳道人講啟示錄、講末世,而你偏要講啟示錄,憑這條就可以判你刑了。」我回答說:「聖經里有啟示錄這捲書我就得講。」他們看我不向他們屈服,就故意整治我,叫我挖地,一畝多的地讓我一個人挖。當我挖累了想休息一下的時候,這些惡警不讓我休息,還陰陽怪氣地瞪著眼說:「你還知道累呀?你不是信神嗎?你求求你的神,讓你的神來幫你挖呀?」無奈之下,我只好強撐著疲憊的身體繼續挖地。有時累得受不了了,我就常常向主禱告:求主保守我的心,不向撒但低頭妥協!當時縣公安局局長、副局長及預審股股長等6個人,在一起商議要給我安上莫須有的罪名,強行判我勞教,但在主耶穌的看顧保守下,他們的陰謀並沒有得逞。我在拘留所被羈押了40天后被釋放。正如聖經說:「王的心在耶和華手中,好像隴溝的水隨意流轉。」(箴言書21:1)看到中國政府雖然大肆迫害我們,但沒有神的許可,我一根頭發也不會受損的,經歷過後更堅定了我信神跟隨神的決心,我回去後繼續傳福音講道扶持教會。
國家政府為了攔阻我傳道,一直監視控制我,絲毫不給我自由。在全國統一辦理第一代身份證的時候,我們村的人都去辦身份證,我也去辦了,其他的人都領到了身份證,但卻沒有我的。我就問村書記什麼原因,村書記說:「派出所不讓給你身份證,說給你身份證你又到處傳道了,所以不給你。」聽了他的一番話,我心裡非常氣憤,心想:這夥人真是太惡毒了,使出這樣卑鄙的手段攔阻我到各地傳道。雖然我的身份證在二十多年期間一直被他們扣押,但也沒有攔阻我各處傳道作工。榮耀歸給主!
中國政府看到我依然在各處傳道,又多次抓捕我,但因神的保守它都沒能如願。1987年9月份一天晚上8點左右,我走到我家門口的大路上,突然看見兩輛警車亮著警燈,從一里地外呼嘯著往我家方向開來。我知道這是又來抓我了,便趕緊騎著自行車從村裡偏僻小衚衕向村外逃跑,快走到村唯一的出口閘橋時,看見有一輛警車閃著警燈橫著攔在那裡,我趁著天剛黑就慌忙把自行車放倒,趴在路旁的紅薯地里。等了一會兒,我看見有幾個警察向這輛警車走去,其中一個警察大聲問:「你們有沒有看見牛力從這里逃跑,我們剛才到他家沒搜到人,有村民看見牛力騎自行車往這邊來了。」車里的警察說:「我們一直在這守著,沒看見。他肯定就在這附近,沒跑遠,我們趕緊在這附近搜查。」說著,幾個警察打著手電筒到紅薯地搜捕我。我趕緊貓著腰又跑到了另一片棉花地里。不一會兒,有一個警察發現我剛才趴過的地方,他往天上「啪啪」打了幾槍,所有的警察都擁了過來,這個警察對他們說:「你們看紅薯秧倒了一片,這就是他剛才躲藏的地方,趕緊搜,這回他跑不掉了。」這時,我聽到槍聲及警察們的對話嚇得心驚肉跳,出了一身冷汗,沒想到他們這次來抓捕我還帶著槍,萬一他們搜不到我,在地里胡亂掃射,那我不就當場沒命了嗎。我在棉花地里蹲著一動也不敢動,唯恐有一點動靜就會被他們發現。在這種危急的關頭,我在心裡一個勁地禱告神:「主啊!生死都在你的手裡,求你看顧保守,沒有你的許可我也不會落入警察的手中。」禱告後,我心裡平靜了許多,於是,我就彎著腰,小心翼翼地從棉花地里出來,順著溝邊的小路一點一點往前爬,爬了一里多路,又翻過一個壩子,拔腿跑到一個全家信的李弟兄家才算脫險。
警察沒有抓到我就更加頻繁地去我家抓我。我想到主的話:「有人在這城裡逼迫你們,就逃到那城裡去。」(馬太福音10:23)於是,我離開了家,離開了親人,到外縣一邊傳道一邊建立教會。
在我親身經歷中,看到中國政府錶面打著「宗教信仰自由」的幌子,背地裡卻施盡各種手段來迫害宗教信仰,攔阻人信神,中國政府的確是逼迫神的撒但政權。感謝主對我的看顧保守,使我勝過中國政府的一次次抓捕迫害,在逼迫患難中更加堅定了對主的信心和愛心。
筆者:牛力